人的法性與動、植物法性

出處: 阿南達瑪迦公益基金會電子報 第169期靈性文章

█文／Shrii Shrii Anandamurtiji 一九七一年一月廿三日晨於帕特那

關於虔誠者、靈性修持者和那些真心愛至上意識的人，上主克里斯那說過一些極有價值的話語，你們應牢記於心。這是今天我要談的主題。上主克里斯那說：

Shreyán svadharmo viguńah paradharmát svanuśt hitát;
Svadharme nidhanam shreyah paradharmo bhayávahah

[即使人類法性缺乏某些特質，但人類最好遵循人類自己的法性，而不是遵循其他生物的法性。寧可為人類法性而死，也不要為動物法性而活。]

人自身的法性是所有客體中最為珍貴的。就算動、植物法性簡單易行且會帶來快樂，人類仍應固守他們自己的法性。但人類或許會有疑問，到底人類自身的法性，其本質何在？

每一物體皆有其特性。比方說氧氣，它有它的特性，氮也有它自己的特性，此種明顯的特徵實際上就是讓它們互相可以區分的特性。

如果牛奶不是白色的，則沒有人會認為它是牛奶。如果水不能止渴，也沒有人會當它是水了。同樣的，如果火不具有燃燒的能力，那麼誰會說它是火呢？所以事實上，物體最主要的屬性決定了此物體之性質。

相同的，人類有自己的法性，也就因為有這樣的法性，讓他們和其他生物不同。就如同氧氣有自己的法性，因為這種法性讓它和氮氣、氫氣不同。人基本上和狗、羊一樣也是動物，但卻因一種特別的屬性讓他們是「人」而不是其他動物，這種特別的屬性就是「人的法性」，人類自身的法性。人類法性真正的含意為何？就是了悟至上意識的渴望。

動物的生命是完全屬於物質層面的生命。不擇食、活著然後死亡，這是動物法性(pashu dharma)。人類不同，人類的生命亦非如此。食物和衣服、生命與死亡對人們而言是次要的。捕食是動物們最重要的事。你踢一隻貓，五分鐘後那隻貓會再度回來，希望能有一些魚吃，因為吃是牠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。吃、存活是那些次等生物的生命目標。但是對人類而言，生命的驅策力(jiivanavrtti)是禮拜至上意識，是用他們全部的生命去愛祂。

為了禮拜至上意識，人需要肉身、心靈和靈魂。他們必須活著才能從事靈性的修持，為了活著，他們必須努力尋求食物、衣服和居住處所。無疑地這些的供給是必須的，人們必須為這些事而忙碌，但可確定的是這些不是目標，不該是他們所最關心的事。當人們忘了這一點，他們的生命即墮落，因為他們丟棄自身的法性，而讓自己走上動、植物法性之道。他們偏離了人類的法性。人類的法性是從事至上法性的修持(在此，法性的修持並非意指「宗教」的修持，而是意指一種特質，是每個人生來本自具有的特質。)。

上主克里斯那說：即使因固守人類法性而導致受苦受難，甚至死亡，人類還是應該堅守下去。「在遵循人的法性時如果死亡來臨，就讓它來吧！但我絕對不會離開人的理想、人的法性。」下列偈子完整的表達了此種思想：Svadharme nidhanaḿ shreyah paradharmo bhayávahah－寧可為人類法性而死，也不要為動物法性而活。

如果有人因遵行人類法性而死，好歹他死得其所，死得像個人，而不是像個動物。寧可這樣死總比和邪惡不道德妥協好。因此，諸位謹記：真正的虔誠者、高層次的靈性修持者、至上所愛之人以及和至上意識親密連結之人，都不會和邪惡不道德妥協。他們將自始至終完全奉獻，堅守生命理想。靈性修持者不會保留大部分只是奉獻一部分的自己，至上意識摯愛的虔誠者亦不會從事此種邪惡的行為。

Paradharmo bhayávahah－「那不被承認是至上法性或人類法性的道路者，基本上是動物法性之道，它是一條可怕且危險重重的道路。」因為它不只造成相關之人生命的墮落，同時由於此人的不良示範為他人帶來壞的影響。所以偏離人類法性不是一個普通的小惡(pátaka)，也不是一般的大惡(atipátaka)，而是罪大惡極(mahápátaka)，因為會造成別人也跟著從事惡行。

每一個客體以自己的速度前進，但在一段時間後，由於內在的摩擦衝擊，它的速度開始緩慢下來，慢到極致，最後終於停止。為了要讓它加速，必須要加上一股推力，否則它必停滯不前。在加上這股推力的同時，可能會造成相關人等暫時性的痛苦，或者會有一時的誤解，然而這勢在必行。我先前已說過，這股力量不會只是用小小的鐵錘輕輕一敲而已，一定要用大鐵錘猛力一揮。當然這是所有人的責任，任何人當他發現社會行進的速度變慢時，他就應該起身從背後給予重重的一擊，從事這重擊的人就是社會上的完美道德智士(sadvipra)。又過了一段時間，連完美道德智士所推動的前進力量也慢慢變緩時，進步的動力又即將滅絕，至上意識本身為了鼓勵這些道德智士，祂就必須降生於此塵世，以引領他們並加速他們的進步。欲完成此工作，必須使用非常的手段，所以武力便不可避免了。因此上主克里斯那說道：

Yadá yadá hi dharmasya glánirbhavati Bhárata;
Cábhyutthánamadharmasya tadátmánaḿ srjámyáham

[當法性衰微以及前進的速度變慢時，至上意識將以解脫眾生的至上本體(Táraka Brahma)之身分降臨此塵世。]

社會結構愈是有條不紊，人們愈是能夠從事深沉的靈性鍛鍊，至上的虔誠者則愈來愈多，社會亦將愈來愈強壯。這種社會唯有完美道德智士可以達成，所以為了拯救他們，至上意識降臨來到了這個世界。至上意識是完美道德智士永恆的伴侶，虔誠者知道至上意識永遠安住在他們內心的殿堂裡。

那麼靈修者該如何做呢？他們應該採取什麼方法來維持一個健全的社會、建立法性並保持社會前進的動力呢？有一個簡單易行的方法，在薄伽梵歌中說道：「Sarvadharmán parityajya Mámekaḿ sharańaḿ vraja」－意即將所有其他法性棄置一旁，只以『我』為庇護！

構成人類生命其中一個重要元素就是他們自己的生命能法性。有的人有一種生命能法性，有的有兩種，有的甚至多達二十或二十五種。火不只有它的主要法性－燃燒，它同時也有其他法性，比方說保持環境的乾淨等，這些都是火的法性。人一樣具有某些特定的次要特質，例如他吃東西的特有方式、他微笑或洗澡的習慣等等，這些都屬於他的次要法性。人有規律地洗澡，其規律不是在一星期的某一天洗，而是每天都洗。所有這些都是人類特有的特質。關於次要法性有言道：「Sarvadharmán parityajya Mámekam sharańam vraja」換言之，不管人類可能有些什麼樣的特質，皆應被視為是次要的。也就是說你儘管洗你的澡，吃你的飯，做你日常生活的一切，但記得它們都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習性，不要把它們當成生命中最主要的習性，它們不過是次要的。學習將一件事做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習性，就是你的法性，即Mámekam sharańam vraja－以『我』為庇護。

Mámekam sharańam vraja－「唯有以我為庇護」。為什麼呢？道理很簡單，因為你不可能腳踏兩條船而仍能航行。若你想如此，結果就只有落水而死。以專一心念禮拜獨一無二的至上本體，持念祂唯一的聖名吧。當你朝向至上意識的庇護前進時，從「我」的角度而言就是「Aham tvám sarvapápebhyo mokśayiśyámi má shucah.」－意即：「不論你是個罪人、卑微的人、墮落的人、骯髒或該死的鼠輩，不管你是什麼，我保證必定與你同在。」意即以你而言，你盡你的職責－以我為庇護；以我而言，則是保證你的解脫。

人類總想要在生命中完成許多偉大的事，然而他們的能力卻極為有限。他們被人類本身的不完美緊緊束縛住，所以想得到卻做不來。至上意識和個體小宇宙間存在著陰險詭詐的宇宙幻化力量，在她之下人類是毫無能力的。那麼怎麼辦呢？至上意識肯定的說：「人類無需為此而驚慌失措、失去勇氣。」誠然，小宇宙個體是無法以個人的努力與強大的宇宙幻化力量相抗衡的，因為和宇宙幻化力量相比，人類實在非常脆弱，但上主對祂的虔誠者保證：「你們是我的虔誠者，不要憂慮，上主將挑起你們肩上的重擔。」Daevii hyesá guńamayii mama Máyá duratyayá－「這宇宙幻化力量，如此強而有力、如此可怕、如此危險，但實際上她是屬於『我』的，是在我的控制之下。如果今天她是在別人的掌控下，那麼就嚴重了。但還好她是在我的控制下，而你們又以我為庇護，所以你們何來恐懼之有？這神聖的造化力量是我的，你們是我親愛的虔誠者，因此你們無需害怕，你們不應失去勇氣。」存在於個體小宇宙和至上意識間的這個宇宙幻化大海灣，的確是難以克服的，以個體單獨的力量幾乎是無法跨越的。此偈中的最後一字duratyayá，意指難以克服的。Mámeva ye prapadyante－任何以我為庇護的人，Máyámetám taranti te－能夠越過這宇宙幻化之海。我將牽著那個人的手帶他穿越這幻化世界的海洋，我將引領他超越黑暗。所以管他有幻化或無幻化力量，你們都不要失去信心，我將永遠與你們同在，在我膝上一定有你們的位置。

所以你們要牢記在心，不論在何種情況下，一個真正的虔誠者都沒有理由灰心喪志或失去勇氣。以絕對寧靜的心靈活在這世界上，盡你們的職責，為自身的解脫持續有恆地從事靈性修持以及唱頌靈性歌曲，至上意識當然保證你們獲得至上的成就。

一九七一年一月廿三日晨於帕特那